2020年2月中旬,湖北省卫健委分管中医的副主任姚云同志电话于我,说:“沈教授,邀请您巡诊武汉市方舱医院,我陪同您一起进行。并请您做湖北省中医院光谷院区新冠肺炎救治点的指导专家。”很快,我在微信里收到我们湖北省中医院医务处发给我的邀请函。

之前的二月上旬,武汉方舱医院不断兴起,新冠病毒感染者核酸阳性疑似病人的隔离,都在方舱医院进行。武汉隔离的患者都是服用一样的袋装中药合剂,武汉每天数万袋发放到各个方舱医院。一段时间,方舱医院病人普遍反映袋装中药副作用很大!武汉市青山区8个疑似患者,住在武昌区洪山体育馆改建的方舱医院隔离治疗,一天夜晚集体越墙逃跑了,大概是怕服袋装中药的原因。

原湖北大学党委书记刘建凡所发

广中医85级研究生微信群刘建凡(注:原湖北大学党委书记),在群里发文:“沈忠源,方舱都是轻症,不服药也还好,服药后出现咳喘加重,脓痰不出,大汗淋漓,恶心呕吐,腹泻等等。不同人情况不同,停服消失。你是大师,分析一下!”我迅速转发给湖北省卫健委姚云副主任、中医处长王汉祥。

问题出在袋装中药协定处方之中。2月中下旬,武汉疑似病人转成新冠肺炎病例急剧增加,有段时间武汉市每天因新冠肺炎夺走生命上百人。我将这些情况用短信不断地发给中央指导组成员、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党组书记余艳红。同时电话微信督促姚云、王汉祥重视袋装中药协定处方严重问题,务必及时换方用治隔离患者,并将我临床验证疗效显著的清瘟1、2号方,通过微信发给湖北省新冠肺炎救治组专家、同济医院宋建新教授转到了省卫健委中医负责人那里。

作者将验症的清瘟1、2号方通过微信发给宋建新教授,转交到省卫健委中医负责人手中1

作者将验症的清瘟1、2号方通过微信发给宋建新教授,转交到省卫健委中医负责人手中2

由于我不断反映袋装中药问题,引起了领导的重视。姚云发来短信说:“沈教授好!您对疫情的担忧和对患者的拳拳仁爱之心令人感动。您提出的问题我们已高度关注,正在向上反映。保重身体,感谢您!”

湖北省卫建委副主任姚云所发沈忠源与姚云副主任互动

湖北省中医院新冠救治组组长杨毅所发

2月下旬,中医处长王汉祥电话说:“老哥,袋装中药协定处方已改换处方了,放心好了!”

2月20日上午,我接受了邀请,答应去省中医院光谷院区做新冠肺炎救治指导专家。去前,我分别电话了湖北省中医院业务院长李晓东,新冠肺炎救治组组长杨毅主任,以及在这里隔离病房上班的弟子,详细了解光谷院区新冠肺炎救治情况。

杨毅主任是武汉方舱医院袋装中药执行处方制剂的具体负责人,所以将刘建凡反映方舱医院袋装中药副作用问题的微信内容转发给了杨毅主任。杨主任在电话中说:“沈老师,协定处方中有大黄,草果,槟榔等药,病人服了怎么会不吐不拉不舒服呢?一次开抗疫会中,孙春兰副总理向我询问中医中药治疗方舱医院病人情况,考虑到都是上面下来的院士、大仙医生制定的协定处方,我哪敢得罪呀,只好应付过去了!”其后,杨毅主任发来微信短信:“临床疗效是硬道理,沈老师长期工作在临床一线,丰富的临床功底,我悉知,现在新冠这项工作比较复杂,我跟沈老师汇报一下,各路神仙竞相登场,有很多简单之事弄得很复杂,我尽我绵薄之力,希望把好事做好。”我回复说:“我会全力支持你。”

其后,我将了解到光谷院区新冠肺炎救治点情况发短信汇报到姚云同志那里,提出:“既然派我作为中医指导专家,希望在你的亲自指示下,光谷院区新冠肺炎统一用我制定的方案治疗。我明天上午赴光谷院区,李晓东电话我了,说死了很多人,为了多救些病人,不要各个病房用药各自一套!祈请主任相信我的经验。”姚云同志在微信中回复点赞:“强,强,强,已给李晓东院长交代了! 

2月23日上午,我驱车去了湖北省中医院光谷院区,院医务处长程业刚接待了我,汇报了病房救治情况,各个病区中药用方都是依据国家卫健委新冠肺炎诊疗中医六版方案来进行,由各个病区主任开出药方。我强调说:“六版方案治疗新冠肺炎肯定不行,既然派我做这里指导专家,就必须按我的方案清瘟方加减应用,出了问题我负责。”程业刚处长说:“沈教授,那不行的!上面说了,不依照国家卫健委中医方案使用中药,我们院区收治的所有新冠病人的一切费用,皆由本院买单。”

岂有此理?我不同意国家卫健委用温通法治疗肺炎的中医方案。我将其情况电话汇报了姚云同志。姚云说:“是的,沈教授,必须按国家卫健委中医方案,否则治疗一切费用归本单位出。”于是我在微信友群发出郑重声明:我受湖北省卫健委副主任姚云同志指派,到湖北省中医院新冠肺炎医疗点做中医指导专家。由于政策规定:中医治疗必须按国家卫健委第六版来进行,否则所有病人的医疗费用归治疗单位出而国家不管。我认为国家卫健委六版中医治疗“新冠肺”方案不符合临床实际,理方法药成绩不及格而不能认同,所以我无法参加湖北省中医院“新冠肺炎”的中医救治工作,特此声明退出!沈忠源,2月24日。

沈忠源与姚云副主任互动